作者:郑晨烨
2025年10月17日,上海垣信卫星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垣信卫星”)的“千帆星座”第六批组网卫星发射成功,该“星座”在轨卫星数已达108颗。
这是“千帆星座”自2025年3月12日完成第五批组网后,时隔七个月再次执行发射任务。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完成此次任务的仍是来自“国家队”的“长征六号甲”型运载火箭。
与此同时,国内卫星互联网市场亦在近期迎来标志性节点——截至2025年9月底,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三大运营商均已获得卫星移动通信业务经营许可,可依法开展手机直连卫星等业务。此前,已有支持该功能的终端产品上市。
天上的“星座”越织越密,地面的应用等着落地,但中间的“运力”环节,却一直有点“堵”。于是,在国家队火箭排期满满的情况下,民营火箭就成了破局的关键。
好在,局面正在快速向好的方向变化——
9月15日,北京天兵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天兵科技”)宣布其“天龙三号”大型液体火箭一级动力系统海上试车成功。天兵科技创始人、董事长康永来在10月22日接受经济观察报记者采访时称,这款近地轨道运力达17至22吨、可实现“一箭36星”的火箭已进入首飞任务的最后冲刺阶段;
9月28日,北京星河动力航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星河动力”)官微发文称,其可重复使用液体火箭“智神星一号”二子级动力系统试车成功,计划于年内首飞;
10月20日,蓝箭航天空间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蓝箭航天”)也宣布,其朱雀三号遥一运载火箭在发射工位顺利完成了首飞任务的第一阶段工作——加注合练及静态点火试验,后续将为正式入轨发射及一子级回收做准备。
“星多箭少”的困局,正从技术、资本到政策多线突围——中国商业航天的“运力春天”,或许会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首飞“冲刺”
关于“星多箭少”的问题,在商业航天领域多有投资布局的北京新鼎荣盛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张驰在10月22日接受经济观察报记者采访时,给出了一个清晰的供需画像:以“千帆星座”为例,其每年需发射至少200至300颗卫星,这需要十几枚运载能力在5至10吨、最好达到10吨以上的火箭。
“现在国内民营商业火箭运载能力10吨以上的没有一家发射成功,是零。”张驰告诉记者。而这个“零”的空白,正是“星多箭少”困局的核心,它解释了为何在2025年上半年,垣信卫星采购火箭发射服务的招标会因“递交投标文件的供应商不足3家”而失败——当时招标方要求投标方的火箭具备“成功飞行经验”。
2025年7月,垣信卫星调整了招标方案,采购“一箭18星”服务时,明确允许“投标产品在2025年12月底前完成首飞即可”,最终,蓝箭航天、天兵科技和北京中科宇航技术有限公司(下称“中科宇航”)三家公司入围。
这份允许以“期货”形式交付的订单,成了民营火箭公司们2025年的“大考”,市场都在等待,看谁能先“交卷”。
9月以来,几家头部企业都进入了“冲刺”状态。首先是天兵科技,该公司于9月15日在山东海阳东方航天港完成了“天龙三号”一级动力系统全系统海上试车。其董事长康永来告诉记者,此次试车“刷新了国内商业航天液体火箭发动机推力纪录”,获取的各项参数“满足火箭首飞的性能要求”。据其介绍,“天龙三号”是天兵科技瞄准大运力市场的产品,这款火箭全长72米,起飞重量约600吨,是国内商业航天首款有望实现近地轨道运力超20吨的大型液体火箭。
“‘天龙三号’近地轨道运力可达17至22吨,具备‘一箭36星’群打能力。”康永来同时表示,天兵科技从创立之初就选择聚焦大运力液体火箭,而非短期盈利性更强的小火箭市场,核心是为“契合国家卫星互联网战略”,而天龙三号瞄准的也正是国内低轨发射超80%份额的中国星网和上海垣信的需求。
康永来亦告诉记者,9月15日海上试车的这发“试车箭体”,在完成必要检查维护后,将“直接执行天龙三号的首次飞行任务”。目前天龙三号已全面进入首飞任务的最后冲刺,计划在“2025年年底前”执行首飞,在首飞前还会完成发射场联合加注演练等测试。
在康永来看来,目前商业火箭要实现“航班化”运营,最大的制约因素之一就是“规模化智造能力”,即如何将技术转化为“批量化、可重复交付”的产业能力。据其介绍,为解决这一问题,天兵科技多地布局,已初步具备年产30发天龙三号大运力液体火箭和500台天火系列发动机的制造能力;同时,天兵科技已在酒泉“建设完成”国内首个民营液氧煤油火箭专用发射工位,并计划在山东海阳、海南规划建设第二个和第三个专用发射工位。
“天兵科技从研发、制造到发射的全链路布局,目标是保障未来每年60次以上的高频发射任务,更在产业层面构建起基于规模效应与成本控制的商业化基础。”康永来说。
在天兵科技的大运力火箭成功试车一个月后,蓝箭航天也传来了进展。10月20日,蓝箭航天宣布,其朱雀三号遥一运载火箭在发射工位,顺利完成了首飞任务的第一阶段工作——加注合练及静态点火试验。记者从蓝箭航天方面了解到,朱雀三号遥一运载火箭后续将按计划开展垂直状态操作演练,随后返回技术区,为“正式入轨发射及一子级回收”开展各项准备。公开信息显示,朱雀三号箭体直径4.5米,起飞推力超过750吨。
另一家入围垣信卫星7月招标的火箭公司中科宇航,也在8月公布了其“力箭二号”液体运载火箭的进展,称“力箭二号”的发射设备工位安装调试试验取得成功。中科宇航方面表示,此次试验模拟了在发射场坪的关键流程,包括火箭精准落位发射台、发射前快速后倒等动作,验证了发射设备已“具备承接任务的条件”。官方资料显示,“力箭二号”是一款中型液体运载火箭,起飞推力766吨,近地轨道运载能力为12吨,太阳同步轨道运载能力为8吨。
中科宇航称,该火箭首飞将发射载人航天工程空间站“轻舟”货运飞船的初样试飞船,后续将成为我国大规模星座组网和空间站低成本货运的主力火箭。
当然,面对大运力需求,未能入围垣信卫星招标的民营火箭公司也没“闲着”。比如,9月28日,星河动力官方微信公众号发文称,其“智神星一号”液体运载火箭二子级动力系统试车成功,该公司同样计划在“年内首飞”。另外,更早前的5月29日,北京箭元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下称“箭元科技”)在山东海阳东方航天港成功完成“元行者一号”验证型火箭的首次海上飞行回收试验,该火箭为全尺寸薄壁不锈钢结构,直径4.2米,高约26.8米,试验时火箭爬升至约2.5公里高度,最终实现精准溅落回收,这也是国内首次实现液氧甲烷火箭的海上软着陆回收。
“‘元行者’吸收的是星舰(Star-ship)的一个技术方向。”箭元科技创始人兼董事长魏一在10月22日接受经济观察报记者采访时称,“元行者一号”的试验攻克了三大关键技术,包括动力系统的高空关机和二次启动、高精度溅落的制导姿控算法,以及解决变推力调节的悬停制导算法。“实际上,箭元在5月份就完成了海上高精度溅落试验,严格来说,在这一方面,箭元短暂超过了马斯克。”魏一亦同时告诉记者,完成海上溅落试验后,被打捞上来的“元行者一号”箭体及部件(发动机、伺服机构等),在7月份已成功完成了4次发动机与控制系统联合摇摆热试车,成功实现复用。“不复用,回收回来一堆零件没有意义。”魏一说。
值得注意的是,当前市场翘首以盼的“首飞冲刺”,几乎全部聚焦于液体运载火箭。
记者在采访业内人士的过程中了解到,尽管固体火箭已实现多次成功发射,具备响应快、结构简单的优势,但其运力有限(普遍在1吨以下)、难以回收、单位发射成本随规模扩大不降反升,难以支撑千帆星座、中国星网等动辄数百颗卫星的高频组网需求。
而液体火箭——尤其是采用液氧甲烷或液氧煤油推进剂的大运力型号——不仅具备10吨以上的近地轨道运载能力,更天然适配可重复使用技术,是实现“低成本、高密度、规模化”发射几乎唯一的可行路径。
比如,对于“箭元科技为何要跳过固体火箭,直奔大型液体运载火箭”的问题,魏一就解释称:“火箭就像汽车市场,有满足‘出租车’或‘自行车’这类细分需求的,也有像‘宇通客车’一样,服务大运力、干线运输的。箭元科技瞄准的是后者,只有抓住最大的主流市场,才有意义。”
至于首飞时间,魏一表示,公司计划在2026年底前,执行“入轨加回收”的任务。

“扎堆”IPO
造火箭是门烧钱的生意,要实现从“首飞”到“量产”的跨越,更是如此。
9月28日,星河动力宣布完成24亿元D轮融资,据其官微披露,本轮投资方包括北京市商业航天和低空经济产业投资基金、南京市创新投资集团及南京六合区各级投资平台、四川产业振兴基金投资集团旗下基金、济南中泰交产基金等。
10月9日,天兵科技也宣布完成近25亿元Pre-D轮和D轮新增融资,其投资方名单中同样出现了多家国资背景机构,包括国裕高华、济钢集团、东方资产、申万投资、中银资产、贵阳工业发展基金等。
那么,钱融来了,要花在哪?“融资将主要用于火箭及发动机批产的备产备料、新一代发动机与火箭研制。”天兵科技董事长康永来告诉记者。星河动力方面则表示,融资资金将主要用于加快其“智神星”系列可重复使用液体运载火箭,以及相关“生产、测试、发射能力建设”。
当然,对于商业航天这类投入大、周期长的产业而言,资本的退出渠道也很重要,其中IPO是关键一步。
“交易所和资本市场实际上是优先为火箭企业打开了上市窗口。”张驰向记者分析表示,“正因为火箭环节最为薄弱,才需要通过资本市场率先给予支持,因此各家企业都在抓紧这一政策窗口期,积极申报上市。”
张驰提到的“窗口”,是指2025年6月证监会发布的《关于在科创板设置科创成长层增强制度包容性适应性的意见》,该《意见》明确提出,支持包括商业航天在内的前沿科技领域未盈利企业适用第五套上市标准。
这一政策被业内视为关键信号。信号发出后,火箭公司们便开始迅速行动了起来。10月17日,天兵科技在江苏证监局完成IPO辅导备案,辅导机构为中信建投证券。五天后的10月22日,星河动力也在北京证监局提交了IPO辅导备案。此外,蓝箭航天已于7月向北京证监局提交上市辅导备案报告,中科宇航亦在8月启动了上市辅导。行动更早的,则是星际荣耀空间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星际荣耀”),早在2020年便启动了IPO辅导,截至目前已完成辅导,但尚未进入上市申请阶段。
也就是说,目前国内商业火箭领域至少已有六家头部企业——包括天兵科技、蓝箭航天、星河动力、星际荣耀、中科宇航和东方空间等,均已踏上IPO之路。
火箭公司们急着融资和扩产,还有一个直接的背景是,他们的“大客户”——卫星公司也正在加速快跑。公开信息显示,作为“千帆星座”的运营主体,垣信卫星继2024年2月完成67亿元A轮融资后,近期正寻求新一轮50亿至60亿元融资,投前估值已超400亿元。
下游的卫星制造商,则在为“批量发射”准备“货物”。银河航天(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下称“银河航天”)就是其中一家,根据其官微信息,2025年8月4日发射的“卫星互联网低轨07组卫星”,均由银河航天承担研制,这也是“民营商业航天公司首次批量研制此类卫星”;9月16日,该公司研制的另一颗“卫星互联网技术试验卫星”也发射升空。
对此,银河航天公共事务总经理徐颖在10月23日接受经济观察报记者采访时介绍,该公司已建成新一代卫星智能制造工厂,该工厂可实现年产百颗以上的1000kg级卫星,目标是“像批产汽车一样批产卫星”。
除了“造”得快,卫星公司还在解决“装”得多的问题。徐颖告诉记者,为了提高发射效率,卫星的构型设计正在迭代。
徐颖进一步解释,比如,传统“一箭N星”的发射,每颗卫星都需要配套独立的连接解锁装置,相当于每颗卫星都有自己的“座位”和“安全带”,每解开一次“安全带”,都需要一个独立的动力源,但“(银河航天)灵犀03星的星箭分离创新使用了堆叠压紧分离机构”,这种平板构型的卫星“能够让多颗卫星像书本一样摞在一起”,未来多星堆叠后,“只需要一副‘安全带’”就可以连接组合体和火箭。这样一来,当卫星到达预定轨道该“下车”时,也只需要启动一次解锁装置,就能让多颗卫星统一“松绑”分离,以此节约成本。
但对卫星公司而言,再先进的星座构想,也必须依赖可靠的“太空班车”才能落地。随着低轨组网进入高密度发射阶段,火箭不再是遥远的配套环节,而是决定星座部署节奏、成本结构乃至商业模式成败的关键变量。也正因如此,卫星方对火箭能力的关注,已从“能否入轨”转向“能否高频、低价、稳定地送星上天”。
徐颖告诉记者,卫星方评估发射方案时,主要考量的因素就是:“价格、可靠性,以及对发射场的适应性。”
其中,“价格”指单次发射的单位载荷成本,直接关系星座组网的经济可行性;“可靠性”涵盖火箭入轨精度、任务成功率及历史飞行记录,是卫星资产安全的核心保障;而“对发射场的适应性”则指火箭能否灵活适配不同发射工位、是否具备快速测发流程,以及是否支持高频次、短周期的发射节奏——这在低轨星座批量部署阶段尤为关键。
这三个考量点——价格、可靠性与发射场适应性,恰好也是天兵科技、星河动力等公司近期大额融资的主要投向。

“降本”空间
“‘国家队’一枚十吨运力的火箭,(成本)大概是两亿多元,民营火箭能做到一半左右。”张驰向记者估算称,若按每公斤载荷的发射成本计算,“国家队约7万元,民营火箭在3万元至4万元之间”。
张驰同时表示,美国SpaceX猎鹰9号火箭在可重复使用、批量发射条件下,其单位发射成本或报价折合人民币约为每公斤1.4万至2万元,显著低于中国民营火箭当前的水平;而且,更令市场感到紧迫的是SpaceX下一代“星舰”的成本压降潜力,“一旦成功,成本可能降至每公斤两三千元人民币”。
“我们现在和(SpaceX)的距离实际上是在拉大,而非缩小。”他同时亦称,由于当前国内市场需求旺盛,民营火箭公司似乎并未感受到极大的降成本压力,“因为现在市场不缺订单,只要他们的大火箭能成功发射,就不愁没有客户”。
但显然,这种“供不应求”的窗口期不会永远持续。面对SpaceX不断下探的成本曲线,以及国内星座计划对发射价格的长期敏感度,民营火箭公司们都很清楚,今天的订单靠的是“有箭可用”,明天的订单则必须靠“便宜好用”。因此,即便眼下不愁客户,降本仍是各家公司必须提前落下的关键一子。在这方面,“可回收”被业内认为是终极方案,但在国内,这条路走得并不容易。
10月23日,万创投行董事总经理耿佳帅向记者表示,目前国内可回收技术都正处于“工程验证向小规模复用过渡”阶段,尚未实现规模降本,按理论测算,箭体和发动机的重复使用可使火箭总发射成本下降40%—60%。
“(火箭)可回收实际上的影响很大。”张驰亦认为,最终方向一定是可回收,但目前国内尚未有一款可回收火箭完成过发射任务。此外,在国内的民营火箭公司完全实现整箭回收并成熟应用之前,还有一个更基础的问题需要先回答——回收回来的东西,到底还能不能用?能用多少次?
对此,魏一反复强调“复用”的重要性。“回收的目的还是得复用。”魏一告诉记者,只谈回收,不谈复用,意义不大。据他介绍,箭元科技在这方面已经迈出了一步,该公司在2025年5月完成海上回收试验后,7月份就对打捞上来的发动机、伺服机构等核心部件进行了检查评估,判定满足复用条件,并成功用这些“二手件”完成了4次点火热试车,回收箭体“全箭可复用产品价值占比超过90%”。
证明“能复用”只是第一步,如何“可重复、可预期地复用”,则涉及更精细的成本核算。
魏一向记者解释了箭元科技对复用次数的规划:“元行者一号”按照设计目标是复用20次,但初期先按10次使用,因为“数据需要积累”,需要摸索材料和结构在多次使用后的性能变化。此外,他还透露了一个有趣的细节,即发射成本并非随着复用次数无限降低,“我们现在从第一发开始,到第六发,(第六次发射)的成本是最低的,大约能降低到第一发的60%”。其原因在于,虽然箭体结构等可以承受更多次复用,但传感器等部分电气产品会在大约六次飞行后达到其使用寿命上限,需要进行更换,这会使得第七次及之后的复用成本有所回升。
既然成熟的整箭回收复用还需要时间,那么一次性火箭的成本,现在还有没有下降空间呢?在这方面,天兵科技给出了一个自己的答案。康永来告诉记者,“天龙三号”火箭所采用的“天火十二”发动机,有约90%的零组件通过3D打印技术一体化成型;在增压系统上,则采用了液氮增压创新技术,可使增压系统重量降低50%以上,成本亦大幅降低;在箭上计算机方面,则采用了工业级元器件,而非昂贵的宇航级元器件,也降低了成本。他同时表示,用规模化制造摊薄成本,再辅以多项技术创新压低单箭成本,这构成了天兵科技在当前循序推进“可回收重复使用”路径下的商业降本逻辑。
箭元科技亦提供了一个关于降本路径的思考,魏一将其概括为:“如何用造汽车的方法造火箭?”他认为,核心在于材料的选择和工艺的简化,“(星舰)为什么用不锈钢?核心还是因为马斯克在用造车的方法造火箭”。
他同时表示,火箭箭体使用不锈钢材料有三大优势:第一是供应链成熟,“中国是不锈钢生产的超级大国”,材料采购便捷;第二是生产效率高,“工艺特别简单,其实就是焊接”,易于实现模块化生产;第三则是性能匹配,因为回收火箭与一次性火箭不同,回收需要箭体再入大气层,经受高温考验,普通铝合金在200摄氏度左右时,强度就会大幅下降,而不锈钢在800摄氏度的高温下仍能保持结构强度。
另外,不锈钢的低温性能也特别契合液氧甲烷推进剂。对此,魏一表示,液氧甲烷是双低温推进剂,在液氧(约零下183摄氏度)的低温环境下,不锈钢的强度能达到室温下的两到三倍。这种低温下的强度提升,意味着可以用更薄的材料制造箭体结构,从而显著降低火箭的重量和制造成本。
基于这套“造车”逻辑,魏一告诉记者,箭元科技的“‘元行者一号’火箭,据估算能做到两万元每公斤的发射成本”。
各家公司选择的不同降本路径,也反映出它们对市场最终格局的不同预期。在张驰看来,随着几家头部公司的大火箭陆续首飞并形成差异化,届时市场将真正进入激烈竞争的阶段,“谁的成本低,谁的优势就大,(成本高的公司)就可能接不到订单”。